第120章马湘兰
“公子难道不知道明教么?”
李诗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明教!而且,我还学会了乾坤大挪移神功!”
袁承志知道,眼前的这个美妇,肯定是跟明教有着特殊的联系,这才坦然承
认。
“啊?公……公子!你……你是说?喔!”
李诗惊讶之下,仿佛受不了打击一般,双眼上翻,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眼看那熟透了的娇躯,就要软倒在地上!袁承志当然不会让她倒下,伸手一抄,
就将李诗拦腰抱住,轻揽在怀里,微微摇晃着,鼻端却闻到了她身上那奇妙的少
女般的幽香,也不由迷醉不已。
“哦……公子……”
李诗渐渐醒来,见袁承志将自己揽在了怀里,她虽然身处青楼,落落大方,
却也是脸色一红,娇羞不胜,娇躯轻轻挣动,袁承志连忙放开了她,李诗却觉得
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既然挣脱了,总不能再回到袁承志的怀里,只得坐在了袁承
志的对面。
“公子,你……你是说,你学会了明教的护教神功?”
李诗仍然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美眸在袁承志身上转了几转,脸色渐渐
郑重,“公子,不是贱妾不相信你,而是,如此大事,我不得不慎重,请公子谅
解。”
李诗福了一福,伸手一摆,“公子,请到小院里,让贱妾试试公子的护教神
功。”
言下美目转动,娇躯似乎再不柔弱,显出一种英武的风姿。
“呃……好吧。”
袁承志嘴角含笑,并不在意,跟在李诗身后,缓步出了房间,来到小院里,
见李诗站在对面,袁承志伸手示意,“李老板,如果要显出这乾坤大挪移功夫的
妙处,倒也不难,请出招!”
“公子,李诗得罪了!”
李诗拱了拱手,娇躯幻出一阵旋风,白色的连衣裙现出一个曼妙的飘动,玉
掌一伸,娇叱一声,双掌幻化出漫天的掌影,在这漆黑的夜里,攻向了袁承志,
丝毫不留余力。
袁承志夜能视物,当然对她的掌法看得清清楚楚,当下也不还手,将乾坤大
挪移神功,运到第七层,面带微笑,垂手而立,竟然丝毫也不抵抗!
“砰!”
李诗的双掌,不分先后地同时击中了袁承志的胸膛!袁承志只是将她的力量,
引向了地下,咔嚓,袁承志脚下的方砖碎裂!袁承志若无其事,微笑道:“李老
板,继续!”
“呀——”
李诗刚才击到袁承志身上时,觉得双掌击到了一处无法抵挡的墙壁一般,她
不知道袁承志这是什么功夫,即使故老相传,护教神功可以将劲力引到任何一处,
李诗也无法相信!她再次鼓起勇气,攻向袁承志,这一次,不再用双掌,而是玉
腿旋转如风,那裙里腿的功夫,倒也熟练至极,“砰!”
这一腿,踢在了袁承志的腰间!
袁承志仍然不还手,任由她踢中自己,仍然将她击来的力量,引到地下,本
来碎裂的方砖,此时再没有发出碎裂的声音,而是发出一种刺耳的碾碎东西时的
声音,咯咯吱吱,原来,这次袁承志是将李诗的力量,分作了几股,引了下去,
这才产生了如此效果!
李诗此时,即使不懂得袁承志使的是不是乾坤大挪移神功,却也知道,自己
的本事跟袁承志相差甚远!她停了手,不再攻击,浅浅一笑:“公子,李诗得罪
了,只是,我自己的武功有限,无法了解公子的武功是不是真的护教神功,惭愧,
惭愧!公子可否暂坐,我找一人来相试,以确认公子的身份,如何?”
“这个?不必了吧?有什么用么?”
袁承志懒懒一笑,“我也要回去了,你不必再试了,即便试出来是真的,又
有什么意义么?”
“那当然!公子,你千万不要走,你不知道啊,我李诗在京城摆了这座怡香
楼,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等一个人!一个公子这样的人!公子的到来,对李诗来
说,太重要了!请您千万一定要等一等,好么?”
这美人儿软语相求,谁能拒绝?袁承志当然也狠不下心来。
“好吧,我再稍等片刻,望姑娘不要让我太为难!”
袁承志微微一笑,转身进屋,李诗立刻唤过一个婢女,吩咐了几句,婢女惊
讶非常,却不敢多问,匆匆去了。
“公子,请稍等片刻,我这里有从江南运来的上等茶叶,请公子品尝。”
李诗亲自取了茶叶,沏好,给袁承志倒上,那优雅从容的姿态,显示出了良
好的教养,看她端庄优雅的样子,怎么也不象是一个身处青楼的女子,袁承志不
由暗暗惊讶,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呀!这是正宗的观音王!好茶啊,好茶!”
袁承志喝了一口,立刻赞道。
“哎呀,难得公子妙人,能够识得这种茶叶,这才叫得遇知音呀!嘻嘻。”
李诗顿时兴奋起来,此时表现出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象是一个妓院的老鸨,
倒象是一个天真美丽的少女!“公子啊,其实,怡香楼外面喝的茶叶,即便是二
十两一壶的,也只是普通的茶叶罢了,象这种好茶,只有贵客才有机会品尝,公
子就是我的贵客了。”
“贵客何在?”
外面一声珠圆玉润的美丽女声传来,房门一响,一个相貌看起来有二十七八
岁的女人,身穿一身淡蓝色丝绸衣衫,缓步走进来,气度雍容,皮肤白皙,想来
也是养尊处优的人物,只见她秀眉俏目,身姿婀娜,挟一阵自然体香,款款而来,
美眸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纱灯照耀下的袁承志。
“师傅,这就是我所说的贵客了。”
李诗看到美妇时,顿时笑容满面,快步迎了上去,“您老人家可来了,这位
袁公子,就是咱们的贵客。”
李诗微笑着指了指袁承志,随后娇声说道:“袁公子,这是我师傅,我们怡
香楼,真正的老板就是我师傅了,她老人家近几年将这怡香楼交给了我,嘻嘻,
呃,对了,我师傅,叫做马守真,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高人呢。”
“马守真?”
袁承志疑惑了,好象,明末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呀。袁承志闪目看去,见马
守真眼神清亮,光华内蕴,肌肤如雪,身姿曼妙,说不上有多么美丽,却是气质
超人,那种顾盼和姿的风韵,真是笔墨难以形容。袁承志虽然并不知道马守真何
许人,还是赶紧站了起来,躬身施礼:“袁承志见过呃……马小姐。”
“咯咯,袁公子客气了,你没看诗儿总是叫我老人家嘛,你称呼我为小姐,
实在是太客气了,应该叫老姐才对呀!”
马守真倒是聪明而豁达,似乎根本没拿自己的年龄当回事,一般女人都是担
心自己年华老去,她却似是丝毫也不担心似的。
“师傅……”
李诗不依地扭着腰肢,在马守真的身上乱蹭,一副撒娇模样,抬起美眸,向
袁承志道:“袁公子,我师傅的名字,你也许不大知道,可是说到我师傅的字号,
那可是大大有名啊,只是最近隐在京师,唉……”
“哦?你师傅的名号?叫什么?”
袁承志顿时来了兴趣。
“师傅作为一名才女,擅画兰竹,故称湘兰,时人都称为马湘兰。”
李诗浅浅地笑着,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好玩具的女孩子似的。
“马湘兰?”
袁承志惊了一跳,顿时脸色大变,呼地站起身来,认真地观察着眼前这位风
姿如仙的俏丽美妇,脑子里思绪乱转。这位马湘兰,在明末的历史上,可是大大
的有名的一个女人,在北京故宫的书画精品中也间杂着马氏的兰花册页,发着独
异的光彩,她的绘画在国外一直被视为珍品。在文学上马氏亦颇具才华,曾撰有
《湘兰子集》诗二卷和《三生传》剧本。马氏多才多艺,还通音律,擅歌舞,并
能自编自导戏剧。在教坊中她所教的戏班,能演出“西厢记全本”随其学技者,
备得真传。
马氏生长于南京,自幼不幸沦落风尘,但她为人旷达,性望轻侠,常挥金以
济少年。她的居处为秦淮胜处,慕名求访者甚多,袁承志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能
够在京城遇到马湘兰,一时不由呆住了。
“怎么了?袁公子?听闻贱妾的名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马湘兰从容浅笑,坐在了客位,李诗当然陪了末座。
“啊……马姑娘,在下袁承志,呵呵,有些失礼了,对不起。”
袁承志这次的躬身行礼,才是发自内心,本来他对隐身青楼的女子,总是有
些轻视,知道是马湘兰,才有了一些尊敬之意。
“咯咯。”
马湘兰发出少女一般的笑声,轻轻掩嘴,玉手晶莹,美目闪动,蓝色的衣裙
微微飘动,这位风貌绝佳的女人,隐隐透出绝世风姿。
“马姑娘即使是李诗的师傅,想来必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袁承志开门见山,他回家后,还要陪自己的老婆们呢。
“呃……袁公子,是这样,我来到京城,其实是因为我们有一个故老相传的
祖训,这是从我的师傅处传下来的,她要我们寻找一个戴着公子这个戒指的人,
而且要身怀乾坤大挪移神功,这个戒指,我基本能够确认,只是这神功嘛,我肯
定要亲自试试。”
马湘兰美目流转,说的话却是丝毫也不客气。
“哦,那就马上试一下吧。”
袁承志心里也是疑惑,不会是明教的人找上了自己吧?如果说朱元璋做了皇
帝,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把明教给杀光才对呀,眼前这两位隐身风尘的女子,难
道真的是明教后人?
“好,公子接招。”
马湘兰居然也不需要出屋,直接用刚才李诗对付袁承志时的兰花手式的功夫,
玉指一旋,带着一股微风,攻向袁承志。
袁承志这次不再使用平常武功,而是专门运起了乾坤大挪移神功,将手掌竖
起,直接迎上了马湘兰的兰花指,袁承志甫一受力,立刻感受到了马湘兰这兰花
指与李诗的不同,果然功力深湛,那纤纤玉指上暗含的劲力,简直如波涛一般涌
了过来,袁承志仍然运起第七层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将马湘兰的劲力,引到地下。
“咔嚓——”
袁承志没有想到,自己引向地下时,居然将那股劲力,分散到了自己坐的椅
子上,那椅子登时就碎裂了,袁承志当然不会因此而出丑,他的身子一飘,优雅
地站起,却是满脸羞愧:“哎呀,在下一时没有控制好劲力,唉……损坏了贵椅,
不好意思,我按价赔偿,好不好?”
“咯咯,袁公子太客气了,一把椅子罢了,我们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马湘兰眼睛一瞟旁边的李诗,却是率先盈盈下拜,跪了下来,口中娇声道:
“属下蓝衫龙王马湘兰,见过教主。”
李诗一见马湘兰的架势,也立刻过来,跪倒在师傅背后,神态间极为恭敬。
“嘎?等等,马姑娘,你们两个,先起来说话。”
袁承志伸手扶住马湘兰的柔臂,触手滑腻腻的甚是舒服,邪恶的袁承志,不
由端详起马湘兰的俏脸,见马湘兰虽说不上有多么漂亮,却是皮肤极佳,娇嫩而
细腻,纱灯照耀下,泛起一股淡淡的莹白之光,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恭敬之色。
“教主,我是您的属下,您不需要如此客气。”
马湘兰大眼睛一眯,露出调皮一般的笑意,今天的马湘兰,实在是太高兴了,
等候多年的夙愿,今日能够实现,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呃……这个……马姑娘,我袁承志年纪太轻,你让我做这个教主,实在是
太抬举我了,还有,明教里面的教众,难道就你们师徒两个了?”
袁承志心想,自己并不是要做这么一个教主而已,自己心里想的,是天下!
“教主,明教倒并不是只有我们师徒两个,只是,经过了三百年的风雨,明
教已经真正地衰落了,可是,如今的几个教派,倒还是存在的,只是四分五裂,
心已不齐,关键还是当初的那个问题,就是互相猜疑,互不服气,也就成了一盘
散沙的样子。”
马湘兰似乎对明教特别了解,她低垂着目光,轻声叹息。